萬聖節之戀 [20230814M#鍛思鍊文]

　　這篇短小說是參加《Ep 艾比索》內萬聖節寫作活動時所寫的靈異文，用「靈異」來形容可能有些浮誇，因為文中感受不到「靈異」特有的恐怖、詭譎氣氛，反倒是有種霸道總裁遇見灰姑娘的浪漫感覺。

　　這個寫作活動很有意思，主辦方列出了許多與萬聖節有關的元素像是南瓜燈、骷髏、吸血鬼、僵屍、女巫等等，接著主辦方會從中任意抽出三個元素給參與活動的作者，作者的寫作內容就必須要提到被指定的三個元素。

　　我抽中的三個元素是：十字架、毒藥、燈，一開始我看到這三個元素感到很茫然，完全摸不著書寫的頭緒，我不知該如何將這三個元素串成一個故事，而且我對西洋的萬聖節並不熟悉，對於西方的故事題材我無從想像起，老實說當時我會按下報名參加寫作活動的連結，憑著只是一時的衝動與好奇心，而完成報名之後我就後悔了，想想我真的是自找罪受。

　　之後，我無意間在網路上搜尋到一則關於南瓜燈的故事，這個故事裡有十字架又有燈，我心想幸好有老天幫忙找到寫作靈感，我只要帶入這個古老傳說，再想辦法寫進毒藥元素，這樣去發展故事就簡單多了。

　　為了能夠用到南瓜燈的傳說，我決定請撒旦當我的故事男主角，當撒旦遇上臺灣女孩會迸出什麼樣的火花？這就是小說的主軸。故事中撒旦為了向臺灣女孩搭訕，自動切換語言講起中文，我想以撒旦的能力應該講臺語或是客語都不成問題，只是身為作者的我不想自找麻煩，書寫臺語或是客語這類的文字我在心裡想想就好。(笑)

　　帶入毒藥的故事內容是我寫來覺得頗為得意的梗，寫到「毒藥」不只是完成元素任務，更同時能讓讀者感受到女主角純真可愛的一面，也讓讀者對於這個故事多了一份好奇與期待，不過我不敢再給自己挖寫作坑，我已經寫出了指定元素，故事發展到這兒就好，後續如何就讓讀者們自由想像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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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原文寫于20171108]

[萬聖節之戀]

　　女巫、殭屍、吸血鬼，萬聖節的紐約街頭隨處可見各式各樣的鬼怪。

　　

　　丁柔絲來自台灣，這是她在紐約度過的第一個萬聖節，對她來說眼睛看到、耳朵聽見的全都是新奇古怪的玩意兒。

　　柔絲假日的時候經常在公園裡，為遊客畫素描像維生，賺的不多，但是對窮苦的留學生而言不無小補。

　　

　　有別於平時，今天許多人都為了萬聖節而盛裝打扮，其中就有人會特別跑來公園找畫家畫素描像，想要藉此機會留作紀念，因為這樣柔絲今天的生意顯得特別好。

　　萬聖節的日子，越夜越熱鬧，據說在曼哈頓的萬聖節遊行是全世界最盛大的，柔絲看看今天的收入不少，她也打算提前收工，回到住處放下畫具之後，跟著人潮一起晃到曼哈頓去湊湊熱鬧。

　　

　　「Did you paint this picture?」

　　

　　正當柔絲忙著收拾樹旁油畫的同時，身後響起一陣沙啞而低沉的嗓音。

　　柔絲吃了一驚，她急忙回頭。

　　

　　一個頎長挺拔、穿著襯衫西裝的男人就站在柔絲身後，那男人有著一張屬於歐洲人線條分明、優雅俊朗的臉孔，看上去深邃而神祕，自然捲曲的棕黑色頭髮，呈現出一種彷彿希臘雕像般的丰采。

　　柔絲深吸了一口氣，心中暗嘆：「這老外長得好帥……」

　　男人像是聽到了柔絲的讚嘆，似笑非笑地揚了揚嘴唇。

　　

　　「Did you paint this picture?」男人看著柔絲，又重複問了一遍剛才的問題。

　　

　　柔絲的英文馬馬虎虎，不知是因為問話的男人太帥，柔絲被迷得答不出來，或者是柔絲的英文真的太差了，以至於沒能第一時間聽懂眼前這位帥哥的問題。

　　柔絲頓了好幾秒才醒悟到帥哥的問題，她眨了眨眼、甩了甩頭，急忙回說：「呃……是的……是的……」

　　接著又想老外哪可能聽得懂中文？趕忙一邊搖手一邊說：「啊……不是……不是啦！」

　　又說了中文！

　　柔絲氣急敗壞地連說：「Oh! no, no, no……」

　　「天啊！我到底在幹嘛？」柔絲用雙手捂住自己的臉，此時她真希望有個地洞可以讓她鑽進去。

　　「Yes, yes, my picture. 」柔絲終於想到該怎麼說。

　　

　　男人看著柔絲不停地出糗，忍不住笑了出來：「妳這個小姑娘可真有意思。」

　　

　　柔絲嚇了一跳，這個老外居然會講中文？

　　「哇！原來你會講中文啊！后，害我緊張了半天。」

　　聽到男人一口流利的中文，柔絲顯得自在多了。

　　「你的中文講得真好，聽你的口音，你是在北京學的中文對嗎？我是從台灣來的，台灣的國語跟北京講的普通話不一樣，一聽就知道。」柔絲天真地解釋著。

　　

　　「台灣？」男人凝向遠方，沉思了幾秒。

　　「台灣有玉山、阿里山，夜市美食很好吃，花東的風景很美。」男人說話的口音完全聽不出來濃濃的北京腔，取而代之的是跟柔絲一模一樣、台灣土生土長的國語音調。

　　

　　柔絲睜大了雙眼，一臉的驚訝：「你……你的北京腔怎麼完全都不見了？」

　　

　　男人一派輕鬆地笑了笑：「中文也沒什麼難的，台語、客家話、廣東話，對我來說都很簡單。」

　　

　　「哇！」柔絲忍不住發出讚嘆的聲音，滿臉崇拜地說：「你好厲害喲！我連英文都學不好！」

　　

　　男人笑了笑不再說什麼，他走近柔絲身後的油畫，仔細端詳著：「這幅畫是妳畫的？」

　　

　　「是啊！」柔絲走到男人身邊一同欣賞著油畫。

　　

　　男人看了好一會兒，問說：「妳畫的，是什麼？」

　　

　　「這是我聽過的一個故事，傳說有個叫Jack的人，把魔鬼撒旦騙到樹上，還叫撒旦在樹上刻了十字架，結果撒旦就被困在樹上下不來了。」

　　柔絲笑了笑又說：「今天是萬聖節，擺這幅畫剛好配合節慶嘛！」

　　

　　男人冷笑、瞪視著柔絲：「今天是萬聖節，鬼魂會跑來上面一起過節慶祝，妳就不怕撒旦看了會不高興？」

　　男人說話時聲音低沉沙啞，語氣帶著些許的恐嚇，柔絲聽了不由得一愣。

　　突然間，天空中好像變得異常的陰沉，一陣冷風吹過，捲起了地上的枯葉，葉子竟然隨著風勢，莫名奇妙地騰空轉了好幾圈之後才又落下。

　　

　　周圍的空氣顯得陰森，柔絲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冷顫，她看了看四周，像是在搜尋些什麼，她又看了看男人的表情，想從對方的臉上找出到底有幾分真、幾分假？

　　一向天真、樂觀的柔絲忽然開懷地哈哈大笑，她用手指著男人：「你是在跟我開玩笑的對不對？」

　　柔絲跑到枯葉旁蹲下，她開始認真地研究起枯葉：「我差點就被你唬到了，你是怎麼辦到的啊？」

　　柔絲抬頭看向男人，笑著問：「你是一位魔術師，對不對？」

　　

　　男人走到柔絲的身邊，低頭俯視著柔絲，有種傲然睥睨的氣勢，他冷冷地說：「妳不怕鬼？妳不相信世上有撒旦嗎？」

　　

　　柔絲站起身、臉上依舊漾著笑意：「我相信這世上有神，也有鬼，不過我也沒有得罪他們啊！」

　　柔絲走回油畫旁，她笑著對男人說：「今天是萬聖節，大家輕鬆過節嘛，我的畫只是開一個小玩笑，我想撒旦這麼有身份地位的……鬼，他不會生氣的啦！」

　　

　　不知是不是柔絲的錯覺，男人雖然不笑，但柔絲卻感覺到男人臉上的表情變得柔和、親切。

　　

　　男人說要買下這幅油畫，他還說要把畫掛在書房裡，作為警惕之用。

　　是要警惕什麼啊？

　　柔絲不太懂，不過有人肯買她的作品，當然讓她覺得很開心。

　　

　　柔絲看著這個男人，心想他應該不是壞人吧？

　　「呃……那個……晚上你有沒有興趣，去曼哈頓看萬聖節遊行啊？」

　　柔絲的臉上漾著很甜、很柔的笑靨，只要是男人應該都不會拒絕的；鬼，也不會吧？

　　男人看了看柔絲，壞笑地說：「路上碰到的陌生人妳也敢邀約，妳不怕我是壞人嗎？」

　　柔絲上下打量著男人，猶豫說著：「你應該……不是壞人吧？你懂畫，會買畫收藏，應該不會壞到哪裡去吧？」

　　

　　男人失笑：「真是個單純的傻女孩。」

　　

　　柔絲也笑了，她伸出右手，親切地自我介紹：「你好，我來自台灣，我叫丁柔絲，柔軟的絲線。」想到兒時的綽號，柔絲笑得很尷尬：「不過我小時候胖胖的，大家都叫我肉絲。」

　　男人細細打量著柔絲，彷彿在欣賞藝術品：「Rose？」

　　「對啊，Rose就是我的英文名字。你呢？你叫什麼？」

　　「Satan！」男人說話的時候帶著一種王者的氣勢，讓人聽了有種肅然起敬的感覺。

　　但英文很菜的柔絲卻沒聽清楚：「Sam？你的名字是Sam對吧？」

　　

　　Satan有些生氣了，他握住柔絲的右手，一把將柔絲扯到自己的懷裡，低吼著：「Satan！S‧a‧t‧a‧n」

　　柔絲有些嚇到，不過她想到也有人喜歡給自己取綽號叫閻王、判官之類的；綽號，Satan一定是這個人的綽號。

　　「OK, OK, Satan.」柔絲一邊說，一邊輕輕掙脫出Satan的懷抱。

　　

　　Satan的怒氣稍稍減弱了些。

　　擁著柔絲在懷裡的同時，Satan聞到一股氣味，他用鼻子搜尋著味道。

　　

　　柔絲看著Satan努力用鼻子「猜」味道，噗嗤一笑：「聞到一股香香的味道，對吧？是poison。」

　　Satan一臉的困惑：「毒藥？」

　　柔絲像小孩般、興奮地解釋：「對啊！這是Christian Dior的香水，我學姐用了剩下四分之一，她不要就送給我了。」

　　Satan又看了看這個小女孩，純真、開朗、簡單、善良，Satan感覺好像遇見了什麼稀奇古怪的侏儸紀古生物。

　　柔絲還自我調侃地笑說：「這是我身上唯一的名牌。」

　　

　　Satan笑得很溫暖：「Rose，妳晚上想去看萬聖節的遊行？」

　　「是啊！我學姐說曼哈頓的萬聖節遊行是全世界最盛大的，一定要去看一看。」

　　

　　兩人拿著畫具、油畫，一起離開公園。

　　柔絲想到了學姐的門禁規定：「我晚上也不能太晚回去唷，我學姐規定我不能超過12點到家，不然她會生氣的。」

　　Satan一手提著油畫，另一手則輕輕擁著柔絲的肩頭：「放心，就算是過了12點也不要緊，有我在，不用害怕。」

　　Satan看了看手中的油畫，又笑著說：「黑夜裡，我會給妳南瓜燈，讓妳在黑暗的世界中也能夠找得到回家的路。」

　　柔絲不解地問說：「蛤？南瓜燈……」

　　

　　就這樣，一場莫名其妙、生死未卜的異國、異世界戀情，就此展開……